第(2/3)页 好在经这么一句提醒,萧寒舟也终于冷静下来,他一根一根地蜷起了手指,沉默地放下了手臂。 一时之间谁也没有再说话,气氛压抑得可怕,燕朔云唇角抿得死紧,下颌紧绷得像是石头。 但是镜子中的人却全不受外部影响。 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那是过去。 ——是已经发生的、早已铸成“事实”的过去。 燕朔云就看着镜中的任绎连片刻犹豫也无、以一个近乎轻易的态度就答应了那医修的要求,好像对方要的只是一块普通的灵石。 燕朔云别开了脸,他怕自己再看下去真的要忍不住提刀杀人了。 只是眼睛看不见还有耳朵,他听着那边断断续续的闷哼,便能知道任绎剜下道骨的痛苦,听见那强作轻松又明显虚弱的声音,就能猜到任绎在萧寒舟面前到底是怎样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燕朔云可以忍住不看,但萧寒舟却不能。 他当年已经“不看”过一回了,如今怎能不好好看一看?不看看阿绎为他所做的这一切? 萧寒舟目睹着他以前从未知道的所有,身体不自觉的颤抖着。 他这会儿早就没有站起来的力气,却忍不住忍不住朝着任绎的方向膝行了几步,颤抖的手臂伸了几次,才小心翼翼地将犹在昏睡中的任绎揽到了怀中。 有零星的水珠在衣襟上染上斑驳的深色痕迹,他几度欲要开口,颤抖的嘴唇却连那句“对不起”都无法说出来了。 对比他刚才所见到的一切,这句“对不起”实在太轻太薄,轻薄得都显得可笑了。 …… …… 镜中的景象仍旧往后推移着,萧寒舟本以为他报了仇,重整了萧氏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阿绎再不必替他受那些苦。然而,情况却并不如他所料。 “你倒是家主为何独独放过白家一马?当然是因为那位啊……” “……将来做亲家,总不好做得太过。” “要不是……唉~这会儿也得是年少情谊、两小无猜。不过这会儿再续前缘,也是一桩美谈。” 萧寒舟听着这些此前从知道过的流言蜚语,神情有些许茫然,他全不知道当年背地里居然都是这些传言,还出现地这般早。 萧寒舟忍不住慌了起来。 他是不知道这谣传,但是这些议论却是切切实实地落到了阿绎耳中,阿绎他会因此误会吗? 不、不会的! 阿绎最不喜这些毫无根据的流言了,自然不会听信。 萧寒舟这么想着,却听见有一道声音。 “阿绎,尽流他与我有些故交,你莫要与他为难。” 熟悉的声线萧寒舟愣住,这是他的声音,但他说过这样的话吗? 萧寒舟恍惚忆起,好似有过。 他察觉阿绎和尽流似乎有些不和,又几次目睹了两人相处,尽流面露难色。 萧寒舟其实并没有觉得阿绎实在为难尽流,这话里面也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 只是他知晓尽流在白家的处境不好,阿绎性子又直了些,两人之间或许因为什么原因没有处得来。但他如今作为萧家的家主,倘若他身边的人表露了对白尽流的不喜,那尽流在白家的处境就更艰难了。 萧寒舟回顾着自己那时的想法,只觉不可思议。 他为什么那么理所当然地要委屈阿绎呢? 就算不论感情,只论“恩情”。 比起当年白尽流在他逃出天環城时那只是举手之劳的微薄相助,阿绎这些年才是为了他几经生死。 因为阿绎从来不说、也从来不提,所以他便真的忘了吗?!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