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文艺毒草-《六零大院芭蕾美人[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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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想知青们,陈思雨心里内疚极了。

    看着一千多号半大孩子在这儿蹉跎青春,她也很难过。

    知青们的心里有苦闷,有难过,因为各种原因,也无法被上层注意到,这是个大问题,陈思雨很想帮帮她们,可她至少现在是做不到的。

    以后,也只能是在排汇报节目的时候,看能否在不伤害自己的前提下,想到一些办法来帮忙,弥补。

    大道理她也不会讲,但她觉得她的双脚应该可以让这些知青们的心里舒服一点。毕竟在他们固有的印象里,文工团的姑娘是最风光,最叫他们羡慕的,可现在,当他们看到她的脚,看到文工团姑娘们于风光背后的辛劳和汗水和鲜血时,于心理上,就不会那么委屈,难过了。

    海岛上路不太好,拖拉机又没什么稳定性,一路摇摇晃晃,陈思雨有人肉靠垫,倒还好。

    可怜冷峻都25岁了,为了救火,衣服都脱了,此时赤着上半身,天真,不懂事的女朋友因为疼,就靠在他怀里,她的秀发,面庞,瑟瑟发抖的身体,时不时跟他的身体进行着磨擦和接触,这叫他血脉贲张,热血膨胀。

    要在平时还好,一想到她是因为疼而哭泣的,颤抖的,可他,一个男人,居然有那种无耻的冲动,冷峻的内心就愈发觉得愧疚了。

    偏偏夜里天黑,司机又着急麻慌的走错了路,拖拉机整整开了个半个小时才到部队医院,这一路上,怀抱着女朋友的冷峻,险些没□□.焚身,炸掉!

    到了医院,因为第二天还要上工,虞永健和司机就提前回去了。

    陈思雨的脚已经发炎了,头皮迄今还没有结痂,看着也像是要发炎的样子,医生立刻就给她开了消炎盐水来挂,帮她消炎,用盐水清洗头发,包扎伤口。

    她□□的男朋友,也不知道从哪儿借了一件白衬衣,终于穿上了。

    而到后半夜时,虽然挂着水,但陈思雨还是发烧了,于睡梦中,她能感觉到,冷峻一直抱着自己。

    可惜的是,虽然美色在怀,但陈思雨给烧的昏昏沉沉,几番想挣扎着吃点豆腐,都因没有力气而宣告失败。

    不过年青就是底子好,虽然烧了一夜,但第二天一早醒来,她就又活蹦乱跳的了。冷峻只有一天的假,所以次日一大清早,在发现陈思雨已经退烧后,就提前,悄悄赶最早一班飞机回北城去了。

    许主任的意思是,既陈思雨生病了,就把晚上的节目取消算了,但陈思雨既千里迢迢来了,又知道这边的官兵同志们特别喜欢《血色华章》,焉能不跳的。

    所以在脚上绑好绷带,到了晚上,她依然上台去表演了。

    部队处理问题,程序向来快,所以等总团的慰演结束,回北城时,关于萧文才和陈念琴试图逃跑的事件,处理结果已经出来,且登上报纸了。

    飞机上,每一个座位前的袋子里都有报纸,萧文才的事登在报纸的头版头条上,所以大家一上飞机,最先看到的,就是萧文才的处理结果。

    许主任跟陈思雨坐了一排,最先看到报纸,行李都顾不上放,就仔仔细细读了起来,读完后叹了口气,说:“唉,干嘛不好呢,非得要叛逃。”

    陈思雨在帮领导放行李,放后问:“判刑结果呢,是什么样的?”

    她隐约记得,《知青之歌》的原作者是被判了死刑的。

    现在,当歌被抄袭,原作者没事了,那陈念琴呢,会被怎么处理。

    许主任说:“萧文才因为叛逃,被部队起诉为叛国罪了,就算不是立刻枪毙,肯定也是死刑,陈念琴还好,照新闻上说,部队认为她只是被蛊惑的,鉴于她本人没有叛逃的意愿,就只起诉了流氓罪,流氓罪应该是三到十年,一女孩子被判流氓罪,陈念琴这辈子,算是毁了!”

    要说陈念琴能不被判死刑,其实还是因为,这个案子最终,是军事法庭宣判的原因,要是由思想委来判的话,她是会被判枪毙的。

    但愿陈念琴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能在把自己作进监狱后,脑子清醒一点,以后不要随便给人当枪使吧。

    从春暖花开的海岛回来,三月的北城,从城市上空就可以看到,还是一片灰茫茫的光秃,突然,趴窗户的轩昂喊说:“姐你看,下面排了好长的队。”

    许主任凑过去一看,说:“那是抢的确良的吧,队伍排的可真长。”

    陈思雨也凑头过去,从飞机上都可以看到,有一条长长的队伍,从国营百货商店一直排到了肉联厂,不用说,肯定是排队买的确良的。

    已经是三月了,转眼就会春暖花开,大家都在排队抢的确良。

    城里的姑娘们是在百货商店排队,而身在农村的,知青姑娘们,为了抢一尺的确良,天不亮就要出发,往国营商店赶,去排队的。

    说起的确良,陈思雨就想到了,那个追着她,给她送的确良的女知青。

    再低头,望着脚下那条长长的,好似蚯蚓的队伍,她突然有了灵感,想创作一支关于知青的芭蕾舞剧,名字她都想好了,就叫《一尺的确良》。

    那将不是像她原来创作的那样,三五分钟的独舞。

    而是像《白毛女》,《娘子军》一样的,大型芭蕾舞剧。

    说干就干,回北城后,陈思雨就准备搞创作了。

    不比《白毛女》,词和剧情都是固定的,《一尺的确良》从台词到剧本,再到舞美,全得陈思雨一个人来完成,这就得耗费她大量的时间。

    而本来,既然海岛的慰演是由她去的,那么东北,边疆和青藏,以及西南边防的慰演,就都没有李倩的份儿,该由她去。

    慰问演出的补贴款,也该全是她的。

    但陈思雨要创作剧本,慰演,她就得把名额让出去,请假,专心创作。

    听说她要请假,创作新剧本,曲团和许主任都被惊到了,倒不是为此而开心,而是,现在的文化监管是非常严格的,有一小部分人,专门盯着文艺工作者们挑毛病,挑罪名,进行文艺批评。

    就比如《阿诗玛》,那是一部跟《刘三姐》一样优秀的文艺作品。

    可是,有人说它是毒草,是精神麻药,是腐化堕落的作品,就把所有的主创人员全给批了一遍,作品,也被近封禁了。

    别的文艺工作者们一看,都给吓到了,当然就不敢再搞创作了。

    所以,现在的文艺作品,限制太多,稍有不慎就会踩雷。

    文艺工作者们有创作的欲.望,可为了不惹麻烦,不被下放,所以不敢创作。

    许主任也是为了陈思雨好,当即就否定了她的想法:“思雨,你想编一曲新的芭蕾舞剧,这个想法是很不错,但太冒险了,万一你要被人盯上,批为毒草,下放劳改,你的人生可就完蛋了。”

    曲团也说:“思雨,艺术创作就不要搞了,收拾收拾,准备去东北慰演吧。”

    陈思雨心里已经有初稿了,正热着呢,却被两领导泼了一头的冷水,她坚持说:“至少你们给我时间,让我把它创作出来,我会提前跟思想委报备,尽可能让它符合政策导向的。”

    曲团其实是在保护她,推陈思雨出门,说:“我们不会同意的,赶紧去吧,收拾一下,去东北。”

    “曲团!”陈思雨跺脚,撒娇:“给我个机会嘛。”

    “不给,没得商量!”曲团厉声说。

    正好这时,刚刚在音棚里录完新歌的梅霜出来,看到陈思雨跟曲团在推搡,遂过来问:“小曲,你跟我家思雨闹矛盾了?”

    俩人在办公室门口,各个排练室里,姑娘们全凑在门上看着呢。

    曲团小声说:“梅老师,思雨想创作一部大型的芭蕾舞剧,但现在政策风声那么紧,我怕万一撞枪口上,给上面盯上就麻烦了,所以不想让她创作。”

    梅霜也不想陈思雨给自己找麻烦。

    但站在艺术的角度来说,自《白毛女》和《娘子军》之后,多少年了,都没有出过一部大型的芭蕾舞剧了。

    而要能有一部全新的芭蕾舞剧,于国内的芭蕾界,意义是非常巨大的。

    她说:“让她创作吧,我来把关,送审的时候,把我的名字挂上就行。”

    曲团一滞:“挂您的名字,万一被上面挑出毛病,您会挨整的  ,您就不怕?”

    梅霜一笑,说:“上面哪个敢整我就来,尽情的整,随便整,我会挂上我所有的军功章,站上批.斗台,任人批.斗!”

    说白了,哪怕当初冯大钢整她,是梅霜自己想不开,才会逃避的。

    否则,她可是进过战壕,上过战场的歌唱家,她有着一枚枚,代表着她历史的军功章,真摆出自己的资格来,谁想整她,那都得掂量着点儿。

    一个国家的文化艺术,要永远停留在八部样板戏上吗,文艺工作者们要永远,只能演那八部样板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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