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政策-《我是刘病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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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蝉王朝贡,送

    了三万金币,汉朝人回赐了起码三千匹丝绸,价值超过了十万金币!”

    “真的?”银蔡终于动心了:“我这就去准备……”

    任何能赚钱的事情,大宛人都会很积极!

    居延,黑城塞。

    一场晚宴,正在举行。

    主人自是张安世,而客人则是长安来的使者——霍杨。

    如今的霍杨,已从青州刺史之职卸任,被暴胜之调回长安,担任侍御史。

    侍御史是御史中丞的佐贰官,同时也是御史中丞之下职权最大的职位。

    负责接受九卿奏事,察举地方郡国两千石不法,惩戒豪强,镇压叛乱。

    非常时刻,甚至可以调动军队,遂行作战任务。

    这亦是朝堂高层博弈的结果——魏相在进位御史大夫后,迫切的需要一个可以替其继续执掌御史台的亲信,而霍杨是最好的选择。

    这里就不得不说,那位新任御史中丞王吉确实有几把刷子,能逼得霍光将霍杨从青州调回长安。

    而霍杨背后,自是霍光,霍光怎么做是需要平衡朝局。

    曾亲密的能同穿一条裤子的兄弟联盟,已分崩瓦解。

    韩增,王吉,赵充国之间甚至隐约出现了敌对的态势。

    “幸好我早就抽身离开了……”张安世在心里暗自庆幸,自己提前离开了战场。

    不然此刻,必定会被拖下水。

    讲真,在现在的张安世看来,长安城里的权贵们,为了权力和利益而进行的尔虞我诈,幼稚的和小孩子为了一个玩具而打斗一样。

    与其费尽心思的内斗,何不放眼世界?

    这世界很大,很大!

    大到足够容纳所有人的野心!

    大足以喂饱所有权贵的胃口!

    心里面想着这些事情,张安世就笑着给霍杨满上一樽酒,问道:“霍公此来,除了陛下的差使,可还有其他事情?”

    霍杨此番来河西,自是奉诏而来。

    其所为的事情,自是与匈奴内战离不开关系。

    天子想要知道,现在匈奴人到底打到什么地步了?

    而这个答案,自是最好来居延寻找。

    除了明面上的公务,张安世自知道霍杨必然负有其他私人事务的使命,不然就不会是他这个侍御史来了——随便派个人来就可以了。

    霍杨尝了尝杯中的酒,辛辣、刺鼻,入喉有如火烧一般。

    幸亏他过去数日在居延民间走访,已经尝过多次,不然还真有些承受不住。

    放下手里的酒樽,霍杨整理了一下心绪,然后就试探着问道:“将军可听说了长安的事情?”

    “嗯?”张安世笑了笑,揣着明白当糊涂,假意问道:“明公所说指的是?”

    “月前,有人弹劾御史大夫徇私舞弊,魏大夫于是上表请罪乞骸骨,陛下留中……”霍杨索性挑明了,问道:“如今朝野议论纷纷,有人以为御史大夫舞弊,自当去职,以谢天下,有人则以为,此事丞相不知情,岂能因此而罢相?”

    “将军有何态度?”

    张安世早知是这个事情。

    他听着笑了笑,道:“此事,吾安能有意见?”

    “唯陛下之命是从而已!”

    长安的事情,在他来了河西,接过河西将军的位置后就早有定论了——不掺和不表态不干涉。

    简单的来说,只要事不关己就高高挂起。

    尽可能的避免卷入长安争斗之中,免得给自己添麻烦,浪费和分散精力。

    霍杨听着,却是放下心中巨石!

    长安那边之所以僵持到现在,还没有下狠手,就是顾忌在河西的这位车骑将军有什么看法?更忌惮其态度!

    如今,既然得到了肯定答复,霍杨知道,现在无论是挺魏相的还是反魏相的,都能放开拳脚,大打出手了。

    笑了笑,霍杨就点了点头,不再谈论这个话题,而是换了个方向,问道:“将军,下官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嗯?”

    “下官奉诏出使河西,于居延诸塞之中,都走了一走……”霍杨轻声道:“以下官之间,将军在这居延,怕是有些……”他抿着嘴唇,斟酌着用词:“有些背离国家大政了吧?”

    “且不言将军所用之策,本商君之法,单单就是胡人奴婢一政,下官就有些为将军捏汗啊……”

    “自古夷夏有别,《公羊》曰:不与夷狄之主中国,不与夷狄之执中国,不与夷狄之获中国!诚哉斯言!将军却在居延,大量引入胡人夷狄,其与中国杂之,千百年后,居延之人中国乎?夷狄乎?”

    “其望将军明鉴之!”说着霍杨就深深一拜。

    作为一个儒法并修的官员,霍杨对张安世在居延的政策,是怀有深深的担忧的。

    毕竟,读过历史的都知道,与夷狄谋不亚于与虎谋皮!

    春秋的历史,就是一部尊王攘夷的历史。

    张安世听着,微笑的摇了摇头。

    当然,他也明白霍杨的担忧!

    毕竟,历史的教训,是无比深刻的。

    且不说他所知的后世历史,单单是宗周的教训,便已足够深刻——宗周倾覆后,那些差点掀翻诸夏文明的夷狄部族,总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他们肯定是有来源途径的,而最佳的途径,莫过于宗周战争的俘虏。

    在宗周强势时,这些人肯定是奴隶,是被欺压、被剥削的群体。

    然而一旦情况有变,这些曾经温顺的群体,立刻就会张开獠牙,狠狠的撕咬他们曾经的主人。

    “您的担忧,自是有道理的……”张安世想了想,答道:“《公羊》之言,更是至理之说……”

    “那将军为何还……”霍杨不是很理解。

    “明公恐怕不知,吾在居延、河湟所行胡人之政的细节吧?”张安世笑着道。

    霍杨楞了楞,这个他倒是没有仔细去关注,只是在民间走走看看,关注点也一直在百姓军民身上。

    至于胡人?

    作为一个大汉君子,士大夫中的翘楚,他是看见就躲得远远的,生怕自己身上沾染上腥膻之味。

    “不瞒明公,吾早已对明公所担忧之事,做了预防……”张安世笑着道:“无论居延、河湟,仰或者河西任意一地之胡人,除胡姬之外,若欲落为汉人,须经考核,以试其能!”

    “必有能通中国文字,知礼仪进退者,或能擅工匠之事,有益天下之才,方能录入户籍,编户齐民……”

    “而余者,则在服役期满后,将被遣返原籍……”

    “遣返?”霍杨楞了:“此话怎么说?”

    在他看来,居延的胡人奴婢,不是统统都是终身制的奴婢吗?

    他们在这汉家之土,必是从生到死,都得为其主人劳作不休。

    却哪知,张安世一切安排都是天子和丞相部署的,而刘询乃是穿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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