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六十九 爱出爱返-《点银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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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甜甜猫睁大了眼,通过喵喵叫问道,“她不是穿越来的?不是被一个同名同姓的夺了舍?”

    蕊姑摸摸她的耳朵,“当然不是。平行宇宙、他乡世界之中还有另一个她。不仅有她,还有另一只甜甜猫呢。同脉感应,特殊情况下便会记忆交叉。”

    甜甜波浪波浪脑袋,“呜呼,我以为我也是穿越来的!”

    “傻猫咪,你是凡玉菟自小悄悄养大的灵兽狞猫,她被送往京中,你一路跟过来的。那一时在官驿,苏晓微服出来,带她出去吃过几顿饭。就是吃饭的功夫,小菟撞见了苏晓和谢添,许茳孺一等在密谋拿了皇李家大权。哎……苏晓便想方设法叫她忘掉,就用了哥舒辰妖道的办法。买通丫鬟毛栗在半夜骗她出来,在驿馆小凉亭摆了一圈银蜡烛,只为了抹她记忆!她中了银烛之毒,后来记忆就紊乱了,还不时生出臆想。所幸,智力没有受损。”

    甜甜愤怒的嗷嗷嗷叫,甚至一双前爪露出了利刃。

    蕊姑为它捋着毛,“乖猫咪一心护主,还跟人搏斗呢,结果搞了一地的血!非但没有扑灭银烛,还叫自己也同样中了毒。现在我说完了,你可能回想起来了?”

    甜甜猫的眼神变的悠长,陷进了宽敞的回忆里,片刻后瞳孔一亮,清明了。

    蕊姑拍拍她,“阿甜,在我们回去长生山之前,你还有最后一桩任务。去吧——”

    甜甜郑重的点头,跳下桌子拔蹄飞奔,身影化为一道白光。

    京中一平民之家,施巧巧正在院中打水洗衣。

    一只大猫腾的从屋檐跳下,落到了她身旁。

    “咦,甜甜!”施巧巧又惊又喜,“你怎么来了呀?”

    甜甜喵的一声,伸出左爪。左爪在半空中摇了摇。

    施巧巧眨眨眼,“这是什么意思呀?”

    甜甜见她没有会意,便四下转转,咬下一片兰花叶结成了环,套在了自己的小爪上,又跟着摇摇。

    施巧巧蹙眉道:“你是问我要,银铃手镯?”

    甜甜赶紧点点头,扑出出的点头。

    她俯下身问它,“你要这个干嘛?”

    但见甜甜一脸焦急,便长叹了口气,自知这只猫此来必有深意,她也深信兽不比人,应该没有邪念。

    她回身来到屋内,翻出精心存放的大箱子。一层层的锁打开,将心中宝贵拿了出来。小菟说属于她自己的遗物只有这几样了。

    她摸了摸似乎还带有小菟温度的银铃手镯,不舍的递给了甜甜。

    甜甜一口咬住,蹭了蹭施巧巧,定定的看了看她给她信心,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施巧巧站在院中一路目送着甜甜离开,热泪长流。

    此时的宫中,宫正司查出了新证据。

    孔贤妃孔香香跪在太后面前,默默哭泣。

    杨宫正禀告道,早在孔香香初入宫女名册被分到当年的废弃行宫后,便与老道哥舒辰十分交好。现下,又在孔香香的瑞雪殿中,搜到了两人近来的书信。且经宫女指证,早在小菟去世之年还有另一封书信,信上明书,以火蛭可治寒毒之法乃是哥舒辰所授。

    听到了这儿,太后苏晓终于决定彻底的铲除这个曾经的有力帮手。——这个襄助自己搅弄风云,蛊惑太宗皇帝出家为道,在南地种下虫蛊做人间大乱掏空朝廷,引诱北境王李灈修仙法炼丹药走火入魔,设计在甘露殿安放银烛引发鼠疫,且银烛毒药的原料必使人油才可发挥药性。又暗中谋划坐实凡永平之罪迎回晋王,站在最前方于离山主持祭祀的得力干将,哥舒辰。

    她挥毫泼墨般潇洒一挥手,传令下去,往得乐宫拿人!

    这个老道士曾经是小道士,在是小道士之前,他只是一个哥舒氏逢难,流露街头被白宪昭所救的可怜人。白宪昭一去,他效忠其女白芙,唯命是从数十年。终是鸟尽弓藏,作走狗之烹。

    然对于苏晓来说,当他用自制的毒药银烛帮着抹杀自己孩儿记忆之时,她就在心中萌出杀掉他的念头了!

    人是那么复杂。自己伤害自己的孩子可以,可若是别人帮着伤害了,还是会恨!一如杀子之仇!

    哈哈,事外人知,这份恨不过是她自己走出内心愧疚的一条阳关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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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晓凛凛的看着阶下的孔香香,冷声道:“说吧,你听信了妖道所言,后来都做了什么?”

    孔香香一抽鼻子,一只瘦鼻显得更加消瘦,整张脸的肌肉都紧绷起来,“太后娘娘,妾承认,那一年玉公主北巡,妾着实托了一个人,看能不能为妾捉来两枚火蛭子医病。可最终也没捉来。”

    “混账!”苏晓拍案,把茶杯打落下来。

    正在这时,玫姨慌慌张张的从后院冲过来,嘴里喊道,“娘娘,娘娘,我方才在桌上发现了一物,不知道是谁放这儿的。这不是,这不是菟丫头丢了的银铃手镯吗?您还戴过两天那个。”

    苏晓的注意力被打断,伸手接过这镯子。

    五枚不会响的小银铃摇摇摆摆,她摸着这旧物,下意识的拧动了一枚铃舌,叮铃铃,叮铃铃,摇之发声,声音清凉。

    呃的一声,孔香香捂紧了胸口,她忽的站了起来,两眼发直,想要迅速挪动跑跳起来,然而嘎吱吱,自己的身子僵硬了。

    那从内滋长到外的嘎吱声极小,却穿透力极强。

    嘎吱吱,嘎吱吱,所有人瞪大了眼,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大活人呆住不动,然后从口鼻呼出凉凉白气,满面发紫,然后吱的一声,整个人冻上了!

    冻上了!一动不动!

    唯独剩一对嘴唇还能翕动,她想说出什么话来,可话不及脱口,就噌噌噌有冰雾结了满脸,满颈子,满身,满手。

    就那么活生生的成了一座冰雕!一个冰人!

    白气袅袅啊!像是夏日里从冰库搬出来的冰……

    所有人啊的大呼,呼啦啦围住了苏晓。苏晓瞠目结舌,不及反应过来,又听身边玫姨大呼,哎呀呀,不得了,我的手好冷,好冷啊!也要冻上了,也要冻上了!

    这几声呼,苏晓猛地反应过来,她自己拿银铃的手也凉了,也冻僵了!

    她十万火急腾的站起,用右手将方才拧开的铃舌急速关上,一拽一扔,镯子被丢到了数米开外。

    铃响停止,半晌过去,这帮人若冻僵的手脚终于缓了过来。

    然而作为雪女的孔香香却回天乏术,阳光一晒,脚底连在地上的冰一融,这冰人直戳戳哐当倒地,摔掉了两个耳朵。齐生生的两个耳朵。

    苏晓大喊,“这个铃铛有鬼,有鬼!今日能冻人,上一回,上一回我戴它,还催动了六月大雪!这是个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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