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愣了好一会,顾北玚才默默问了一句:“厨房在何处?” 短短五个字,却是泉水叮呤,月奴心中突然减下了一份闷火,指了指右边。 顾北玚今日下了早朝便穿着便服便急忙过来了。 方才卫礼帮他选了件十分富丽的便衣,气的顾北玚把衣服扔在了地上,偏要穿卫礼的布衣。卫礼的布衣尺寸的确是小了些,版型布料也很是普通,正好掩盖了些顾北玚身上的贵气。 他为何生气? 还不是因为今天早朝西营之事。 百官称昨夜军中酗酒酿此大祸,射杀所有秋闱猎物又是萧樯下的令,虽然萧十六跟叶鞘都陆续被关进了牢狱,但是还是不能就此放过萧樯,要求顾北玚严惩不贷。 严惩不贷? 呵,他自然知道此事是谁的心思。 扳倒叶鞘,是因为叶鞘素来厌恶京中权贵的做派,对待交织盘错的势力不仅不攀附,还将排斥之意写在脸上,所以得罪了人。顾北玚自然乐意拥有这样的良将,但是当叶鞘站到了绝大多数人的对立面时,他的“良”与“不良”就不是谁一个人说了算的了,就算他顾北玚是皇帝,也一样。 而萧樯和萧十六,则是势力们铲倒叶鞘的关键一帧。这个局,如若没有萧樯参与,还真不一定成功。面对需要拿命看守保护的秋闱猎物和手无寸铁的百姓,将帅会如何选择?权贵们的确不能保证叶鞘也会狠下心来射杀那些牲畜,但是萧樯,一定会。所以现在借助萧樯和萧十六完成了这个局,自然让他们下水便能一箭三雕。 可此时的朝堂上的形势,顾北玚能保护他们吗? 他不能。 因为他是万人之上的皇帝,他对任何人的任何对立于众人的维护可能都会化作伤害他们的一把暗箭。 实在叫人是又喜又悲! 喜在得此良将心系苍生,悲在他坐在万人之上看得清、听得明,却只能苦苦看着那些正值的君子在浊水之中沉沦…… 如此,他如何做他的明君,如何…… 为他的万民? 顾北玚望着壶里沸腾的滚水,紧了紧双拳。 他正小心翼翼的端着一盆热水踏出厨房,便听见院子里传来一阵悠扬的乐声,不似信天游的悠长连绵,不似小调的委婉细腻,倒是曲调曲折婉转,叫人请不出情绪来。 顾北玚发现木一已经离开了,只好默默端着水往萧樯所在正房走去。 明明厨房到正房不过二十余步,但顾北玚却感觉这辈子都没走过这么长的路。虽说他小时候不受宠,但他好歹是个皇子,好歹衣食不愁,好歹……不需要自己做下人做的事,可此时,这个女子居然叫他去烧水? 他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想着这热水是为萧樯烧的,便忍了。 他来时听木一说了月奴的事,得知了月奴是秦相的人。可看到那白衣飘飘、浑身写满仙气儿的女子,他还是不太觉得此人能和萧樯说的要刺杀他的女贼联系到一起。 不过现在看来,这女子好像并不知道他就是皇帝,可就算如此…… 木一也不能丢下自己同一个一心要杀自己的人在一起啊! “站住。” 乐声戛然而止。 月奴推开东厢的门,喝止住正在用肩推萧樯房间门的顾北玚。 顾北玚猛然抬头,手中一抖,不小心蹭到了盆沿,手侧那处皮肤瞬间传来被火烧一般的刺痛,但顾北玚只是轻微皱了个眉,脸上还是那样的和气和温柔。 “把水端至此处。”月奴看着顾北玚那张脸,语气里倒是没有方才那般火气。想着自己虽然要被木一在此处困上一个月,但好在此处风景由美,让她怡然,方才还不自觉吹了一首曲子……还有便是,这药童瞧着也很是舒服,模样着实叫她满意。 “姑娘这水……” 不是烧给萧樯的? 顾北玚定定的站在月奴的房中,听到月奴后续的指令后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第(1/3)页